2019年11月17日至19日,太湖世界文化论坛世界文化技艺(龙子湖)交流中心成立仪式暨中外文化交流高级别会议在安徽蚌埠举行。会议期间,一个关于珐华的新闻发布会引起与会者的高度关注。17日上午,在“湖上升明月”古民居博览园内,“传承与创新——珐华技艺复兴成果发布”这一醒目的主题赫然出现在会场的电子主屏上。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前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太湖世界文化论坛主席、中央政策研究室文化研究局原局长严昭柱等政要名流为发布会揭幕。
一夜间,题为《中国珐华从蚌埠走向世界》的消息出现在国内外各大新闻媒体上。这条信息同时惊动了山西省委书记楼阳生。他当即向有关部门询问珐华复兴的情况。2019年12月5日上午,第四届山西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在太原开幕。楼阳生书记在巡视文博会场馆时说,珐华器、推光漆、澄泥砚是当之无愧的“山西三宝”,我们不仅要把传统技艺打造得炉火纯青,还要不断创新,追求更高的技艺价值,通过展示、拍卖、鉴赏等手段把“山西三宝”推向国际,进一步弘扬传承传统文化。
2020年7月7日,晋城市委书记张志川深入高平珐华文化创意产业园调研,详细了解了高平珐华产业的发展状况。他说,要树立现代知识产权保护理念,加快建设珐华工艺研究院,不断提升工艺水平和艺术价值,让传统技艺得到更好的传承和发展。
省市有关领导一次又一次来到朝元窑,带来了政策,带来了资金。朝元窑珐华先后被推上第三届、第四届山西省文博会的领奖台。文殊菩萨大型立像荣获山西省第三届文博会组委会颁发的“神工杯”工艺美术精品银奖和优秀展示奖。珐华莲池鹭鸶纹罐荣获第四届山西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神工杯”工艺美术精品奖金奖和优秀展示奖。同时,晋城市委宣传部还专程带领朝元窑工匠赴浙江学习青田石雕、龙泉青瓷、龙泉宝剑的发展经验。高平市政府投资1000多万元创建珐华文化产业园,为珐华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全方位的资金注入和政策扶持。
高平珐华像被时间的长河淘尽沙砾之后,留存在河床上的金子,在岁月之光的照耀下发出迷人的光亮。它那令人祈祷和慨叹的色彩,神秘的身世和高贵的气韵,深深吸引着张勇勇、于山这样一群具有家国情怀和艺术追求的年轻人。他们怀着无比虔诚的心,寻找迷失在历史烟尘中的那根文明的线头,经过十年如一日的艰苦努力,续接起珐华之魂,让这一沉寂了300余年之久的国之珍宝,重新绽放出异彩。
遍寻历史遗踪 开启复兴珐华之旅
十年前,珐华对于张勇勇和于山还只是个文物概念。他们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的生命会和消失了300多年的珐华联系在一起。
张勇勇出生在南太行深处一个叫南凹的小山村。从小跟着行伍出身的父亲四处漂泊,当过矿工、做过保安,靠打磨银器起家。他不甘心像父亲一样一辈子守在山洼洼里,他的心里模模糊糊装着一个更大的世界。后来他进城租了个小摊,做打磨银器的生意,不再走村串巷。早年的这些经历,练就了张勇勇坚硬能吃苦不放弃的性格。在城里做小本生意期间,他结识了当地一些收藏古玩的朋友,就跟着他们跑到了北京。北漂期间,认识了于山。于山,毕业于中央美院设计系,著名设计师、收藏家。他对晋东南古老的文化颇感兴趣,特别是对晋城的老家具情有独钟。而当时张勇勇主要以收藏晋城的老家具为主业。他俩因家具结缘,成为朋友。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家具的年代、木质、品相和产地。由家具谈到家具上的器物,由器物谈到珐华。有一次,于山带着一只珐华器小香炉让张勇勇鉴赏。有着丰富古物鉴定知识的张勇勇一看,是一件仿制品,没有珐华古器宝石般的质感。张勇勇就跟于山说,我老家晋东南是珐华的原产地。我见过晋东南民间收藏的珐华器,大部分是明代的器物,非常的漂亮。可惜太少了。于山说,民国时期,大部分珐华器流失到了海外,我在国外很多博物馆见过他们馆藏的珐华器,色彩高贵,构图舒朗,线条率意流畅,实在是美得让人窒息。可是这么美的珐华器居然失传了,我们还能复烧出这样的珐华器吗?于山望着张勇勇,眼睛里掠过一丝深深的困惑。张勇勇说,我们不妨试试。
和于山分别后,张勇勇回到高平老家,开始了寻找和研究珐华彩的工作。在关于珐华寥若晨星的记述中,他了解到“珐华”是以多种釉色为基调的低温彩釉陶瓷器,是在琉璃工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诞生于元代山西的潞州、泽州、蒲州一带。它上承唐宋三彩余韵,因其华美庄严,故名“珐华”,源出佛教经典《大乘妙法莲华经》(简称法华经)。坊间也有“法花”“粉花”之称,概因其所涵立粉工艺而名出。《饮流斋说瓷》中有这样一段记述:珐花之品萌芽于元,盛行于明,大抵皆北方窑。也就是说,珐华最早出现在中国的北方,而明代北方陶胎珐华彩主要烧造于山西南部地区,大致在高平、阳城、蒲州一带。除了翻阅资料,张勇勇还走访了当地烧琉璃的老艺人。他发现高平、阳城两地烧琉璃的人很多,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对珐华技艺的探索与复兴,但是也从来没有人成功地烧出过一件真正的珐华器。看着他们烧出来的一堆堆废品,张勇勇的心情非常复杂。难道我们真的烧不出珐华了吗?他一次次在心里问自己。但不服输的他坚信,古人能做的事,我们也能做成。
回到家,他再次打开他那些文物鉴定的书籍,对历朝历代的陶瓷器物加以研究,他在网上找到他所能找到的元明清三代的古珐华器照片,进行对比识别,从色彩到图案,从品相到品质。他还购买了《考工记》《中国陶瓷》等书籍,一头扎进与珐华有关的成堆的古书古物之中,这一扎就是10年。一个斑斓的珐华世界在他面前一页一页地打开。
与此同时,于山也在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他的双脚踏上了欧洲、美洲、日本的土地。每到一处,他都要买上一大堆相关的图书。很多次,为了把那些书籍带回国内,他不得不把行李袋里的衣服扔掉。他还把在国外一些著名博物馆看到的珐华器用近镜头和特写镜头拍下来,发给张勇勇。同时,他再次走进敦煌莫高窟,去拜访这座震惊世界的东方佛国。在莫高窟各大洞窟里,他流连忘返,历代不同色彩、不同头饰、不同服饰、不同神情的佛像造型,一一装进他的脑海,熔铸到他对珐华艺术的构想之中。
2016年春天,是一个开始的季节。于山和张勇勇在高平的铁佛寺再次相遇。看着那一尊尊惟妙惟肖形神兼备的华彩之塑,于山忍不住慨叹,如果能把这些彩塑复兴成珐华,该有多好!陪在他身边的张勇勇马上接话说,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可以开始了吗?于山回过头来,看着他。可以开始了。张勇勇坚定地回答。
简短的对话,一场复兴珐华的实践之旅开始了。而当时复兴珐华的前景并不明了,只有一团忽明忽暗的光亮在他们前面闪烁着。说是宿命也好,使命也好,情怀也好,他们没有多想,就这样怀着赤子一般的心,向着那团模糊的光亮出发了。
张勇勇和他的神工团队
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这样记述制瓷工艺之繁多:“共计一坯之力,过手七十二,方可成器。其中微细节目,尚不能尽也。”而珐华是陶瓷中的极品,它集彩绘与雕塑于一体,形成了自身独特的综合装饰艺术语言。较之琉璃和其他的陶瓷工艺,它的色彩更丰富,制作工艺更繁复,烧造难度更大。
复兴珐华的核心技术是釉色的调配,也是最难攻克的技术难关。没有文字记述,有的只有张勇勇从古玩市场收集回来的珐华残片。没有一件完整的珐华古器,有的只是于山从国外各大博物馆发回来的珐华照片和百度搜索到的一些古代珐华器的照片。单凭这些照片,无法看到珐华的肌理和纹路。唯一有参考价值的是那些珐华残片。张勇勇采取寻痕法,根据对这些残片的分析,倒推珐华的釉料配制成分和釉色调配比例,根据珐华与琉璃的天然联系,推演珐华的烧制工艺。他每天爬在那堆珐华残片上研究识别,他发现元代的珐华器虽然看上去比较粗犷,图案花纹较之于明清的珐华器,缺了一些精致明艳的色彩,但元代珐华釉古朴厚重,很有韵味。珐华的釉料主要以锰、铁、铜、钴四种矿粉为主,助溶剂主要是铅。这些主要原料确定以后,接下来主要是反复调试釉色,确定矿粉调配的比例,这也是最难的。张勇勇钻进新建的厂房里,一钻就是一天。朝元窑的灯光也是一宿一宿亮着。蓝和蓝不一样,珐华蓝如宝石之蓝,既是宝石之蓝,那一定是蓝得纯净蓝得透亮,是一种像黎明的天空一样充满生气的蓝,包含着神秘的蓝,又令人神往的蓝,和琉璃蓝、青花蓝都不一样。绿和绿也不一样,绿如莹绿松石之绿。古人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居易说,春来江水绿如蓝。那么珐华绿,又名孔雀绿,那就不是琉璃之绿,也不是唐三彩之绿,而是绿到深处的那种绿,青绿,像松石一样的绿,绿得晶莹剔透,绿得深邃悠远。黄和黄也不一样,黄如金箔琥珀之黄。金箔是金色透亮的,琥珀是一种透明的生物化石。李白有诗赞美琥珀:“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可见琥珀是瞬间凝聚而又经千年历练、通过巧合和时间奇迹般形成的化石,给人轻柔、温暖的印象,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仿若是穿越时空续放着光彩。白和白也不一样,珐华白如珍珠之白,珍珠白圆润柔美,用于立像的面部和裸露的肢体,给人以灵动如真的感觉。这些古人对珐华四色的描述,一遍遍在张勇勇的脑海里旋转变幻。如何选取珐华彩的原料是一门极深的学问。调好的釉料,或涂,或浇,或淋在烧好的泥胎上,都与最后烧出来的色彩不一样。所以调釉时是盲调,通过釉下覆盖低温烧制后,珐华器才得以呈现出迷人的色彩。这样,他就需要在每一块烧出来的陶片上,按颜色的深浅标上记号,以便下一次调配釉料的时候参考。
他常常两眼迷离,吃饭也在琢磨,走路也在琢磨,睡觉做梦也梦见配制釉料,有时候半夜突然坐起来,把梦中梦到的釉色的调配比例,拿笔记下来。早晨跑到朝元窑按比例调配,烧出来的颜色果然接近珐华古器的颜色。张勇勇觉得是神在帮助他,其实这个神,就是他的专注、忘我和投入。张勇勇也是凡身肉胎,他不可能超越过去所有人复兴珐华的失败经历。朝元窑的空地上堆满了烧坏的珐华残品。而张勇勇和别人不同的是,他对待失败的态度永远是积极的。每一次,他都能很快找到失败的原因和改进的办法,一次比一次接近珐华古物的颜色,一次比一次接近他心中的理想色彩。他不知疲倦地在一个色彩斑斓的时空里跋涉,浑然忘了自己和外界的存在。有一次,于山从北京过来,给张勇勇打电话,没有人接。按照以往的惯例,张勇勇要开车到车站来接他。可是,那一次,不见人,电话也打不通。于山就直接打车到了厂里。令他惊奇的是,朝元窑一片寂静,好像没有人一样。走进厂房,眼前的情景让于山惊呆了,以往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张勇勇,此刻蓬头垢面地倒在调色台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握着调色瓶就睡着了。他的两只手沾满了颜色,他睡得很沉,以至于于山走进来都没有把他惊醒。正值寒冬,刺骨的寒风从门外吹进来,于山赶紧把门关严实了,在厂房里找了一条破毯子给张勇勇搭在身上。
塑形是复兴珐华这一系统工程中最重要最基础的工艺。形塑不好,后面所有的工序都等于零。而塑形师没有几年或几十年的功夫,很难胜任这项工作。朝元窑的塑形师是34岁的李秀艳。她朴素羞涩,单纯温顺,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对泥塑有一种天然的兴趣。但在寺庙塑像和做珐华造像有着很大的区别,比如做文殊菩萨的手,按照过去在寺院里塑像的做法,做出来的手,手指僵硬,没有美感。但珐华造像对手的要求就很高。为了做好一只菩萨的手,于山给她发来了大量的图片和资料,还现场给她比划。李秀艳自知自己历史知识欠缺,在塑形时候,她要反复多次向于山和于山的爱人林存真教授请教。常常是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脖子中间,一边听电话,一边做胎形,按照于山在电话里的指导,调整指法,修正不足。
形塑好后,第二道工序是按照塑好的胎形做模翻模。做模翻模也是一道复杂的工艺,负责这个环节的是吴斌和李秀龙。没钱买模具,他俩就自做模具。每做新模具,都会因为一二毫米的误差,敲掉重来。为此,他俩常常24小时连轴转,深更半夜还在制作间鼓捣,现在他俩所做出来的模具既轻巧,又结实,还好用。他俩不仅成了朝元窑做模具的大师,还是烧窑的高手。
随着朝元窑逐步走上正轨,一群年轻人来到了朝元窑。牛榛、吴焱艳、张梦麟、张梦奇,这些富有朝气蓬勃气质的年轻人,给朝元窑珐华的复兴带来新思维、新科技和新模式,使这一国宝工艺有了更好的传承和发展。
学院派与传统派融合的新模式
张勇勇和他的工匠们是土生土长的高平人,他们一出生就浸淫在这方古老厚重的文化里,但是身在其中的他们对自己的文化是漠然的。于山的到来,激活了在他们身上沉睡的文化基因和艺术灵感,唤醒了这些文化在他们生命里潜积的能量和创造力。朝元窑有一个微信群,于山和他的爱人——中央美院设计学院副院长林存真教授利用这个微信平台与朝元窑的工匠们进行直接的对话和交流。他们把在世界各大博物馆参加展览时拍到的各类工艺品和彩塑的照片发到微信群里,让大家长见识开眼界。张勇勇、李秀艳他们及时把自己做的塑形、釉色发到群里,让于山夫妇挑毛病,一点点的提升,一点点的改进,一支硬核团队就这样一天天成长起来。
烧造华严三圣大型立像,是朝元窑建成后,确立的最初复兴计划。张勇勇和于山商讨,既然珐华彩一开始就蒙着宗教的神秘面纱,那么我们要做的,首先是要还原它的本来面貌,继承传统,再打破传统。华严三圣的第一尊像选择的是世界著名佛教圣地五台山的文殊师利菩萨,从而揭开了悬空式制造的序幕。张勇勇从网上找来的各种造型图片,于山带来各种相关书籍,大家潜心学习与研究,制定出朝元窑的烧造方案。但是,在具体操作中,他们还是遇到了预想不到的困难。过去人们做这类悬空式塑像时,文殊菩萨的坐骑狮子的肚子下面是打开的,需要用一根立柱支撑。现在要打破这种传统悬空塑像的方法,采取利用坐骑的四肢来支撑整个立像的重量。这里面涉及到重力学的原理。做好这么一尊立像,不仅要懂美学,还要懂力学,同时还要懂历史。华严三圣最难的是大佛像的制作,一做就用了18个月。佛身下十三层底座,一层一层地塑,有时候塑到第十三层,要在中间加东西,一加,十三层底座就塌了一半,又得重做。座台上四千多颗璎珞纹珠,每一颗都雕刻得精致饱满。
最令人焦心的是最后一关,烧制。当他们把一点一滴塑好的立像,小心翼翼送进窑里,他们的心就一起被送进了窑里。每次听见窑里传出“咚”的一声巨响,几个人的心也“咚”的一下跟着破碎了。完了,烧坏了,几个月的辛苦白费了。那种欲哭无泪跌入深渊的无助无奈感,只有他们自己体会得更为深切。仅一尊文殊菩萨立像,他们先后做了5次,烧坏了5次,到第6次终于成功了。
每次烧窑之前,张勇勇给于山打电话报信,于山说,烧出来,再给我回个电话。于山在北京,隔着近千里的距离,眼巴巴地守着一只手机,等着朝元窑的消息。几个小时过去了,没有接到张勇勇的电话,于山知道,一定是烧坏了,如果烧成了,张勇勇会第一时间给他报喜,等不到电话,说明是失败了。于山能想到大家听到气窑里传来那声刺耳的断裂声时,他们脸上那种欲哭无泪的沮丧神情。李秀艳没日没夜心血加灵感创作出来的塑像,秃儿和李秀龙没日没夜翻模翻出来的模型,张勇勇没日没夜调试出来的釉色,一瞬间化为乌有,他不敢给他们打电话。他知道他一打电话,保不准会听见他们的哭声。到了第二天,他实在忍不住给张勇勇打电话询问。张勇勇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我们都来不及哭!于山知道,他们失败了,又投入了新的战斗。
烧坏的狮子、大象、菩萨、佛像,张勇勇把她们一一摆放在朝元窑的院子里,成为他们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历史见证。
从2016年朝元窑建成到2019珐华三圣烧造成功,朝元窑用3年的时间,结束了珐华沉寂300多年的历史。其间,于山先后上百次往返于北京与高平之间。这位策划过无数大型国际会展,具有世界眼光的大设计师,被张勇勇、李秀艳、秃儿、秀龙这一群单纯朴实、心无杂念的民间工匠的精神气质所深深打动,深深吸引。在复兴珐华的艰苦岁月里,在一次次失败当中,在张勇勇苦苦的坚持中,在并肩作战的每一次小小的成功中,他和朝元窑的工匠们不知不觉融化在了一起。
于山与朝元团队的结合,单从艺术的角度讲,可以说是现代艺术和传统文化的结合,是学院派艺术与民间艺术的结合,是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的结合。而从朝元团队的整体运行来看,是哲匠与意匠的结合。这种结合无疑带来了一种新的合作模式,也注定要产生一种新的艺术成果。
太湖扬帆 中国珐华走向世界
太湖世界文化论坛秘书长郑传焮先生与林存真熟识。有一次,他在于山那儿见到了朝元窑烧出来的一个珐华瓶,郑传焮先生一看,眼睛就亮了,说,这是个好东西。于山说,珐华可不可以作为2018年太湖世界文化论坛上的国礼?郑传焮先生说,原定的是故宫博物院配送的礼品。于山说,做不做国礼,都没关系,我给你烧一个珐华梅瓶出来,你看看。然后,于山就给张勇勇打电话,把烧梅瓶的事做了安排。这一次,朝元窑烧出了一批璎珞牡丹瓶。于山和张勇勇带着去见郑传焮先生。郑传焮先生一看,二话没说,带着这个瓶子去见时任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先生。
这款璎珞牡丹瓶,造型端庄古朴,釉色匀净深沉,釉面莹润。瓶身颈部的十二个如意纹,象征月月如意,瓶身肩部饰有一周璎珞纹,立体感强,而主体则采用了国花牡丹,象征富贵繁盛,底部的福山寿海,也是中国传统的吉祥纹饰。郑传焮先生和单霁翔院长都是专家,一看这瓶,就默定了它作为2018年太湖世界文化论坛第五届年会的国礼。
2019年11月17日,一排穿着印有朝元窑字样的工匠服的年轻人站在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上。他们黑白简素的装束和宁静的面容,似乎是在向那300多年沉寂的历史告别,又似乎在向这一刻的高光时刻默然致敬。于山向与会者介绍他们说,这是复兴珐华成功的朝元窑的大师,每一件珐华艺术品身上都凝聚着他们的心血和汗水,执着和坚持,智慧和灵感。这是一支三无团队,没有学历,没有资质,没有称号。但他们同时又是名副其实的四有团队:有技术,有能力,有责任,有担当。于山的介绍赢得久久不息的掌声。
走出鲜花与掌声,于山和张勇勇穿着印有朝元窑字样的工匠服,来到太湖边上。于山微胖,面貌舒朗,说话声音浑厚宏阔,全身透着北方男人粗犷奔放的气质,他用诗一样的语言向外国人介绍珐华的时候,整个会场流动着声音与色彩的美妙乐章。走在他旁边的张勇勇略瘦一些,中等身材,面貌清俊,自然微曲的头发,紫棠色的面容,眉宇间透着一股真诚专注和倔强的神情。他俩怀着心照不宣的喜悦,一边走着,一边谋划着朝元窑下一步的发展方向。
风从太湖湖面上吹过来,他俩带着朝元窑珐华的梦想,再一次在明月朗照下的太湖,扬帆起航了!